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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他已經能夠操控亞原子,能夠借此更改基因,那就能夠利用創傷處的完好細胞覆制出無限個新的細胞,重新讓傷口修覆,進而實現治愈。

而凈化就更簡單了,只要找到一套最有效的拆分汙染源分子物質的公式,就能夠輕而易舉實現凈化。

他能夠自如地使用異能也不過一天多的時間,還沒有深入思考過自己的異能到底能達到什麽上限程度,如今面前就擺放著一個實驗的機會。

他不止能用異能進行破壞,也能夠讓殘損變得圓滿。

這樣的想法在胸腔裏不斷盤旋,白喻瞬間有股心潮澎湃的感覺,一邊是對江近的極度擔憂,一邊是能夠立刻拯救對方的興奮。

江近還在迷迷糊糊地想要睜眼看清白喻,還在淌血的傷口讓他面容蒼白扭曲,但是他看起來又極為平靜,像是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即將死去,已經不準備著掙紮了。

白喻卻知道對方早就已經喪失了意識,現在這個樣子,就像是挺著一口氣,在向這個世界告別。

想至此,白喻心情越發梗塞,他緊盯著江近,目光落在潮濕的創口上,開始發動異能。

只是瞬間,白喻腦海裏便完全呈現出了江近的軀體,他的傷口以細微真實的姿態呈現出畫面,每一處精妙的結構,都被分解得極為簡單透徹。

作為最頂尖的生物基因科研家,白喻對人體和基因物質這些東西再熟悉不過,很快便操控著異能,迅速作用到對方身上。

只見江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動起來,那插進腹部的天花板碎片同樣抖動起來,可下一刻,卻是突然被拆分成細微的粉末,又被猛然刮起的一陣能量迅速卷走。

在一瞬間,江近腹部的傷口噴湧出一股血來,甚至將本就濕透破爛的監獄服撞起一個弧度。

可這血卻沒有淌到地底下去,而是被無形的力量抽向空中,匯聚成一個黑色的血球,也只是微毫之間,這那黑色便瞬間幹凈,血液變得鮮紅。

接著球形的血液抽成細線一般,被牽引著再次從創口穿回了江近的身體。

而那破洞般的創口,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從破爛的肉裏長出新的組織和皮膚,粉嫩的顏色跟周圍的血汙格格不入,也昭示著所謂的呤感染正在一點點從這具年輕的軀體裏消失。

白喻神情認真極了,眼睛緊緊盯著江近的腹部,眼睛眨也不眨。

這治愈和凈化的操作,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簡單。

治愈無非是細胞修覆再生,凈化無非是原子的重組,將其轉化成其他無害的物質。

白喻註意力集中,一時間感覺過去了好久,然而江近的軀體完全修覆的時候,他的體感再次回歸現實,也不過才過去了兩分鐘都不到的時間。

這樣的結果讓白喻略微震驚,如此快速的治愈速度,雖然比不得那神話仙俠劇裏生死人肉白骨的法術,可也算是一個讓人不得不為之震撼的魔法。

江近傷口處的黑色呤感染都沒了,血汙也是正常的顏色,新皮膚就被舊組織壓在下面,隨著漸漸恢覆的呼吸上下起伏著,將脫未脫。

傷口治好了,江近卻是陷入到了昏睡中去,白喻倒是完完全全松了一口氣。

白喻緊盯著江近,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。

然而就在這時,外面突然傳來泰逢突如其來的尖嘯,白喻瞬間被嚇了一跳,猛然看向破爛的窗外。

這嘯聲既不像是死前的哀鳴,也不像是呼朋喚友的號令,像是在傳達什麽務必要完成的通知和指令。

白喻還沒想明白,腳就跑到了窗邊,雙手搭在窗臺上跳起,往外看去。

只見神秘人已經從主樓裏出來,此刻懸浮在空中,正在尖嘯的那只泰逢被建築物的視角盲區遮擋,不過白喻立刻發動異能,還是看清了此刻這只泰逢的模樣以及所在的位置。

它爬在主樓的五樓,抓著凹陷殘缺的墻壁,爪子像鋼筋般尖銳,直接嵌入墻壁裏去,此刻正身體朝下,擡頭齜牙咧嘴地盯著神秘人的方向。

讓人震驚的是,這只泰逢體型幾乎比其他泰逢大一倍不止,站起來的身高,至少在2.3米以上,像一個人形的龐然大物。

這就像是泰逢這種異變生物裏的王者。

但是他聽神秘人跟他解釋,泰逢是母系社會,雄多雌少,只有女王,而眾多雄性競爭之後,會產生唯一的王夫。

也只有王夫跟女王結合,才能生出下一代王女來,繼續統治整個泰逢族類。

白喻瞬間覺得,這就是這群泰逢裏的王夫。

然而還不待他想太多,這只茍延殘喘還在發號施令的泰逢,整個行動戛然而止,一條跟充電線粗細的鐵絲瞬間貫穿了它的後腦勺,從一顆眼球裏飆飛出來,藍色的粘稠物飛濺在空中,泰逢瞬間扭曲了本就猙獰的面容。

白喻還想不清為什麽泰逢的王夫都會出現在這裏危害人類,那穿眼珠子而過的鐵絲突然變成了一把鋸子似的,鐵血無情地瞬間切割了那看起來極為強悍的軀體,一下子分成對半的兩塊,像兩瓣豬肉一樣,直挺挺從高空掉落。

白喻驚訝了一瞬,不過想起這只是lv2等級的異變生物,便覺得能有這樣快速死去的下場簡直是這些泰逢暗地裏燒了高香。

它們除了有數量優勢,似乎也不過如此,據說泰逢孕期只有三個月,像貓狗一樣一次能生好幾只,如果不有效遏制,會很快泛濫成災。

看著神秘人迅速解決掉這只泰逢王夫,白喻趕緊從窗臺上跳下來,跑去江近身旁,準備背對方出去,一邊搜羅樓裏的幸存者。

白喻彎下身去,拉起了江近的一只胳膊,又手掌穿過對方的後背,將人扶起來,江近毫無意識,有些沈,但白喻還是覺得他輕飄飄的,轉身彎腰把他送上背的時候,白喻感覺自己像背一把樹葉一樣直接就將人背起來了。

他完全沒想到,穿越之後自己的力氣變得那麽大。

在這樣的動靜下,江近還是沒有什麽蘇醒的痕跡,只是靜悄悄地貼著白喻的後背,手臂無力地垂墜著。

白喻側眼看對方一眼,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,將人在背上送一送背的更緊,便朝外面走去。

白喻的意識幾乎蔓延到了整棟F棟的樓,然而生還者似乎除了江近就沒剩什麽人。

這樣的結果讓白喻越發心寒,腳下的步子仿佛被釘上釘子,快速走在過道的步伐也慢了許多。

汗珠一個勁兒地從白喻的額頭發梢裏冒出來,沿著流暢的下頜線滴落在地上,啪嗒啪嗒,融進地面那一層潮濕的水漬裏去,像喪鐘一般敲擊著白喻的心頭。

又難過又痛苦,四周都是嗚咽的死亡。

如果存在靈異異能,白喻覺得這周圍肯定漂浮著密密麻麻的亡魂,每一個都死狀慘烈,亡者錄上甚至能寫厚厚一本糟糕的辛酸史。

確定沒有人活著之後,白喻才背著江近往二樓走去。

樓梯地面尤其濕滑,水漬臟的讓人數不出裏面夾雜了多少東西,建築廢墟跟碎肉堆疊在一起,鋪滿樓道,白喻繞著走,那些已經變黑的肉塊卻無不在提醒著他,呤汙染到底有多嚴重。

白喻不知道自己感染呤汙染沒,只覺得呼吸有些艱難,大概是空氣越發汙濁潮濕的緣故。

也不知道他剛掌握的治愈和凈化的異能,能不能自己治療自己。

但總有一股直覺告訴他,這扇窗是他為別人開的,而本該讓他開那扇門的鑰匙,正不知被誰握在手裏,同生共死,命不由己。

這樣的想法產生,白喻頓時被嚇了一跳,感到莫名其妙。

與此同時,一股熟悉感瞬間閃過,但掠過的速度太快,他甚至沒來得及抓住。

不過如果他的治愈和凈化異能不能治愈自己,他還有神秘人給的續命水,平時惜命一點兒就行,總歸不會死的太快。

很快白喻便來到了一樓,從樓棟裏鉆出來的時候,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,盡管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泰逢的腥臭氣味,或者直白地說是呤汙染的味道,但也比樓棟裏悶出來的覆雜氣味稍稍好那麽一點兒,不像是忽然被遏制住了咽喉。

白喻擡頭看向了依舊漂浮在空中的神秘人,他似乎在琢磨著什麽,對方很快察覺到了他的視線,也看向了他。

看到白喻背上背著一個人後,對方露出了詫異的神色,隨即控制著飛行立馬往他這裏飛來。

白喻見狀也趕緊走下進樓的階梯。

然而腳才踩到地面,便覺腳下一陣松軟,像是整個人都失去了著力點,身體猛然墜落。

白喻瞬間大驚,只顧得發動異能隔開周圍帶來的傷害,便跟江近一起狠狠地掉進了這處突然出現的陷阱裏。

他怎麽也沒想到,這裏竟然塌方了!

意料之外地,白喻身體下墜了好幾米才堪堪落在地上。

異能卸掉了大部分沖擊力,砸在地上的時候,白喻只感覺到輕微疼痛,然而頭腦眩暈緩解後,眼前的黑暗還是讓他心頭一震。

他和江近似乎掉到了起碼十米深的塌方地底下,但是,這個地方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一個塌方的洞口,而是像一處地下室。

漸漸適應黑暗的環境後,身為異能者的優良視線再次發揮了作用。

白喻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一切,果然真如他所想,是一處地下室,周圍都是砌好的整齊墻壁,而他正落在不知通往哪裏的過道裏,前面幽深冗長。

不過白喻暫時顧不得多想,趕緊去找江近的蹤跡,很快他便在兩米開外找到了對方。

江近身上有了新的擦傷,又冒出血來,白喻不由皺起了眉,趕緊給對方治愈,不然呤汙染又會要了對方的命。

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,白喻再次松了一口氣。

不過他精神依舊緊繃著,在想著該怎麽從這處地下室裏逃出去。

改造所有個地下室白喻完全不吃驚,畢竟有些時候需要特殊的審訊手段,有個安全的地方是非常必要的。

他打量著四周,搜集起線索,手上動作不停,將江近又扶了起來,彎下了身,將人送到了背上。

白喻背著人,前後眺望了一眼,最後憑著直覺和判斷,決定往前走去。

然而才剛邁出一步,一聲熟悉的尖嘯突然從空曠幽長的通道裏擴散出來,緊接著,又一聲泰逢的尖嘯聲,刺耳刮毛,在黑暗中有種毛骨悚然的穿透力。

白喻頓時停住腳步,目光緊緊盯著前面的黑暗空間。

只是瞬間,窸窸窣窣的聲音便朝這裏沖撞過來,伴隨而來的,還有極致的憤怒和攻擊性。

白喻瞬間提起一口氣,視線發揮到極致的時候,只見黃色的虎皮在黑色裏閃過,猛然出現在他上空,尖利的爪子閃著奪命的寒光。

白喻瞳孔瞬間縮緊,這裏竟然也有泰逢入侵!

它們來地下室幹嘛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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